曼谷的雨季来得猝不及防,林夏站在湄南河的桥边,望着对岸闪烁的霓虹,手机在口袋里震个不停。屏幕上是母亲第七次打来的电话——三天后,她要和那个只见过三面的男人举行形婚仪式,这是亚洲传统家庭对“同志”子女最后的妥协。
“林小姐,安置房的钥匙。”中介伙计递来铜钥匙,金属齿上还沾着新漆的味道。林夏接过,转身撞上正转悠的陈安。这个留着寸头的拉拉姑娘是她在曼谷做宝石生意时认识的,此刻正举着相机拍桥头的雨帘,镜头盖险些戳到她鼻子。
“小心台阶。”陈安扶了她一把,手指在楼梯扶手上轻轻一叩,“你•妈又催婚了?”林夏苦笑。她是个同志,却不敢向家人出柜,只能用形婚当幌子。而陈安,这个在唐人街开手作工坊的姑娘,总说“婚姻是套路,咱不往里跳”。
形婚对象叫周明,是母亲托人介绍的“合适人选”——三十岁,在银行做工,父母早逝,无牵无挂。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咖啡馆,周明搅着咖啡说:“我理解你的处境,我们可以签婚前协议,各自生活。”林夏盯着他腕上的宝石手链,那是和陈安工坊里同款的设计,突然觉得这场形婚像场荒诞的戏。
婚礼定在雨季最盛的那天。林夏穿着母亲亲手缝制的旗袍,站在桥这头的酒店门口迎客。陈安混在宾客里,举着相机“咔嚓”乱拍,嘴里还嘟囔:“这套路比唐人街的舞龙还热闹。”林夏瞪她一眼,却瞥见周明在楼梯转角处接电话,声音压得很低:“疟疾的事别告诉林夏,她够烦了……”
原来周明的妹妹在非洲做义工,染上了疟疾,急需钱治疗。他之所以答应形婚,是因为林夏母亲承诺会资助部分医疗费。林夏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,周明说“各自生活”时的眼神——那不是冷漠,是疲惫。
仪式开始前,林夏把陈安拉到后院。“帮我个忙。”她塞给陈安一个信封,“里面是给周明妹妹的钱,你以工坊的名义捐出去,别留我的名字。”陈安挑眉:“哟,林小姐细心起来,连套路都走心了。”
婚礼进行到交换戒指时,雨突然大了。湄南河的水漫过桥墩,拍打着岸边的台阶。周明的手在发抖,林夏轻轻握住他:“别怕,会好的。”这话像句咒语,不仅安慰了周明,也安慰了她自己——形婚或许是个套路,但人心可以开出真花。
三个月后,林夏站在陈安的工坊里,看她用宝石碎料做新设计。“周明的妹妹好多了。”陈安头也不抬地说,“他昨天来送喜糖,说遇到了个愿意和他偕老的人。”林夏笑:“那我的形婚任务算完成了?”陈安终于抬头,眼里闪着狡黠的光:“林小姐,要不要考虑真的和我‘形婚’?就图个互相照应。”
林夏抓起一颗蓝宝石扔过去:“去你的!”两人笑成一团,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洒进来,在楼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她突然明白,婚姻的形式不重要,重要的是和谁一起走过那些台阶、转角,和桥那头的风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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