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偏远滨城的地理边缘,有一片被林海包围的荒地。这里曾因愚昧与闭塞,成为大队里“形婚”现象的温床。同志青年阿初与拉拉女孩林岚,便是在这片蓝色海岸线上,被迫签下了一场“体面”的契约。
阿初是镇上唯一考上地理系的大学生,却答应父亲回乡休学一年,只为“矫正”自己的取向。林岚则是县文化馆临时工,负责筹备一年一度的“民俗评比”展出。大队支书拍板:若两人能假结婚,便给林岚转正名额,也给阿初家批下荒地承包权。客观上,这是一场各取所需的形婚,却在偏远的海岸线上,悄然改变了两个人的命运。
婚礼那天,林海的风带着咸味,吹皱了林岚借来的白裙。阿初的“他”——远在省城工作的恋人,发来一条短信:“别恨自己,我等你。”林岚把信息删掉,抬头对阿初说:“咱们只是营业,别有负罪感。”夜里,他们并肩躺在借来的新房,听窗外大队广播循环播放《好日子》,像一场荒诞的评比,评谁演得更像“正常人”。
婚后第三个月,阿初偷偷在荒地试种蓝玫瑰——那是“他”寄来的种子,说在滨海土壤里能开出“同志的颜色”。林岚则利用文化馆旧仓库,策划了一场名为《有别》的摄影展,镜头对准镇上所有被形婚束缚的脸。展出前夜,支书闻讯赶来,怒斥她“破坏团结”,威胁关停文化馆。林岚却当众播放了一段录音:大队会计与邻村寡妇的调情,以及支书小儿子在城里夜总会的醉话。愚昧的遮羞布被撕开,营业额惨淡的文化馆第一次坐满了人。
阿初的蓝玫瑰终于破土,却在评比当天被连根拔起——支书派人以“非法占用耕地”为名,将花苗碾进泥里。阿初没哭,只是蹲下身,把残瓣收进信封,寄给省城的“他”。林岚赶来,递给他一张车票:“走吧,我答应过帮你逃。”阿初却摇头,指向远处翻涌的林海:“逃得了人,逃不了这片海。咱们得让荒地长出新的颜色。”
于是,两人连夜把剩余玫瑰移栽到海岸断崖。那里土壤贫瘠,却避开大队管辖。他们给花田取名“休”,意为暂停仇恨,暂停形婚,暂停一切被安排的剧本。次年春天,断崖开出一片蓝色火焰,吸引来省城记者。镜头里,阿初第一次公开身份:“我是同志,也是这片荒地的儿子。”林岚则笑着补充:“我是拉拉,更是他的战友。”
报道播出后,滨海县被迫修订“民俗评比”规则,首次设立“多元家庭”单元。文化馆收到匿名捐款,数额恰好是往年营业额的三倍。支书被调离,大队广播改放《海阔天空》。阿初与林岚去民政局解除形婚,却在荒地边合种下一棵燕子形状的树。树牌上写着:“愿所有被逼婚的燕子,都能飞越高远林海,抵达无需伪装的岸。”
多年后,滨海成了全国首个为同志伴侣颁发“纪念证书”的偏远县城。那片断崖被开发成地理公园,入口石碑刻着一行小字——“此地曾荒芜,因勇敢而蔚蓝。”导游总会停下来,补充一句:“当年种下蓝玫瑰的两个人,一个成了省城的园艺师,一个在这儿开了间书店。他们没再结婚,却每年一起给花田除草,像给旧伤口上药。”
风过林海,花浪起伏,像极了那年婚礼被吹皱的白裙。只是这一次,蓝色不再藏匿,而是光明正大地,开在所有人的目光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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