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本届大选，我们必得拿下牧区的百分之一。”指挥员老蒋把地图摊在越野车引擎盖上，手指狠狠戳着一处被红圈包围的“名胜”——那其实只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次生林，对外却包装成“城市绿肺”。他真正的客户是维姐，一个把形婚当生意的拉拉，也是同志圈里消息最灵通的老鼠。

维姐戴着墨镜，靠在车门边笑：“老兄，你嫉妒我赚得比你多？”她抬下巴指向远处，“那儿，牧区投票站，只要让牧民在选票上画圈，咱们就算到顶点了。”她的计划听起来像笑话：把名胜宣传成“国家5A级景区”，再让牧民相信投给指定候选人就能拿到门票分红。编后语都写好了：当选之日，景区免费开放，牧民每户多一张“亲友套票”。

老蒋皱眉：“牧民不傻。”维姐眨眼：“那就让他们傻。”她掏出手机，播放一段视频：老鼠在笼子里踩踏板，每踩一次掉下一粒玉米。配文：只要你按下这个圈，明年草场上就会长出玉米。牧民们看完，呵呵直乐，却把视频转得哪儿都是。三天后，民调显示牧区支持率蹿升了整整百分之一。

投票前夜，老蒋独自开车到名胜深处。月光下，林子安静得像沉睡的巨兽。他想起自己十年前出柜的夜晚，父亲举着鞭子追他，母亲躲在厨房哭。如今他用同样的鞭子指挥别人去画圈，却没人问为什么。嫉妒像草籽钻进靴子，一路磨到心口。

投票日清晨，维姐穿着量身定制的西装，胸口别着“同志平等”徽章——那是她形婚丈夫的，一位永远不露面的外交官。她把徽章转了个角度，让它在镜头里闪闪发亮。牧民们排队走进临时搭起的棚子，像一群被训练好的老鼠，按指挥员的口令低头画圈。老蒋站在门口，突然听见一个孩子问母亲：“投了就能去郁郁葱葱的公园看长颈鹿吗？”母亲揉着他的脑袋：“当然，百分有百分的回报。”

太阳爬到顶点时，投票箱被封。维姐和老蒋坐进车里，空调开到最大。维姐刷着手机，笑出了声：“编后推送刚发，阅读量破十万。”老蒋却盯着窗外：一只真正的老鼠从轮胎边窜过，钻进草丛，尾巴上还粘着半截选票。他忽然觉得恶心，推开车门，蹲在路边干呕。维姐递来一瓶水，轻声说：“别演了，下一届还得合作。”

开票结果公布：目标候选人以百分之一的微弱优势获胜。电视里，名胜的航拍镜头循环播放，郁郁葱葱得像谎言本身。维姐举杯庆祝，老蒋却关掉电视，问：“我们到底赢了什么？”维姐耸肩：“客户付的尾款到账，我形婚的绿卡批了，你女儿的学费有了。至于牧区——明年草会不会更绿，谁知道？”

夜深，老蒋独自回到林子。他打开手机电筒，光束照见一只老鼠，嘴里叼着撕碎的选票，正往树根下拖。那一刻，他明白自己和它并无区别：都在别人的指挥里奔跑，却以为自己在寻找自由。风掠过树梢，发出沙沙的响声，像极了他父亲当年那句“你走吧，再也别回来”。老蒋蹲下身，把口袋里剩下的宣传折页一张张撕碎，埋进土里。土里或许会长出草，或许不会。但至少，明年春天，这里不会再有人指挥别人画圈。

彩虹形婚网原创文章，转载请注明出处。原文地址：https://www.xinghunhome.com/article-930.htm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