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秋的上海,梧桐叶铺满衡山路,林小满踩着满地金黄走进咖啡馆时,差点被窗边两个争执的身影打断思绪。穿米色风衣的女人正拍着桌子:"形婚就是割据战!你当是过家家?"对面戴黑框眼镜的男生推了推镜片:"可关乎两个家庭的体面,复杂化总比撕破脸好。"
小满攥紧书包带,书本边角硌得掌心发疼。她刚被母亲逼着答应与发小陈默"形婚"——两个同志,一个拉拉,用婚姻外壳给长辈交差。此刻听着旁人的争论,忽然觉得满地落叶都成了飘摇的命运。
"小满?"陈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他捧着两杯热可可,风衣口袋里露出半截改装过的录音笔。"刚才的话都取证了?"他眨眨眼,"我妈又催生,我得让她知道形婚不是儿戏。"
两人并肩走在大路上,陈默讲起上周见家长的惊险场面。他母亲握着小满的手说"我们家默默从小娇生惯养",活像这位留洋归来的设计师是易碎的瓷娃娃。小满想起自己母亲的话:"陈家是书香门第,你嫁过去不算高攀。"两个家庭用传统礼教编织的网,把两个年轻人裹得密不透风。
"要不我们真试试?"陈默突然停下,落叶在他脚下发出脆响,"不是形婚,是……假装相爱?"他耳尖泛红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录音笔的改装接口。小满愣住,想起大学时两人躲在图书馆角落看同志平权书籍,那些被书本压低的讨论声,此刻竟比眼前这个提议更真实。
陈默的公寓在法租界老洋房里,楼梯扶手上的雕花被岁月磨得平整。他翻出童年相册,照片里的"大小姐"穿着公主裙,叉腰站在花园里。"其实我妈到现在都觉得我是被带坏了。"他指着一张穿芭蕾舞裙的旧照,"她总说'好好一个男孩子,怎么成了这样'。"
小满翻开自己的 sketchbook,画满穿西装的女性和系领带的男性。"我妈更绝,把我和前女友的合照剪成拼贴画,说'这姑娘看着就贤惠'。"她苦笑,"我们就像两片被强行拼凑的落叶,明明来自不同的树。"
窗外开始下雨,雨滴打在改装过的百叶窗上,发出参差不一的节奏。陈默突然起身,从衣柜深处掏出个铁盒:"这是我收集的形婚案例,有的成功有的失败。"他抽出一张泛黄的报纸,"这个拉拉和同志形婚十年,最后各自有了伴侣,两家人还一起旅游。"
小满接过报纸,发现背面有行钢笔字:"婚姻从不该是枷锁,无论何种形式。"字迹遒劲,像是出自某位老者。"这是我爷爷写的。"陈默轻声说,"他临终前说,时代在变,人心要跟着活。"
雨停时,两人坐在飘窗上看街景。路灯亮起,光晕在积水里碎成星星。小满突然说:"要不我们真结婚吧?不是形婚,是……"她顿了顿,"是两个自由灵魂的契约,与性别无关,与家庭无关,只关乎我们想怎么活。"
陈默的眼睛亮起来,像雨后初晴的天空。他伸手握住小满的手,掌心温度透过改装过的智能手环传来:"那我们要重新写份协议,取消所有'形婚'条款,只保留一条——"他故意卖关子,"每年秋天都要一起踩落叶。"
三个月后,婚礼在初冬的梧桐树下举行。没有传统仪式的繁文缛节,只有两家人围坐吃火锅,热气模糊了玻璃窗。小满母亲摸着她头上的白纱说:"这孩子,从小就倔,现在倒肯穿裙子了。"陈默母亲则盯着儿子腕上的手环:"这改装得挺精巧,什么时候也给我弄个?"
落叶在脚下发出沙沙声,小满想起那个被争论打断的午后。原来形婚不是割据战,而是两个灵魂在复杂化的世界里,为自己找到的祥和出口。就像此刻飘落的梧桐叶,每一片都有不同的纹路,却能在风中跳同样的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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