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夜色最浓稠的时刻,城市的霓虹像被谁轻轻按进一盆冷水里,只余微弱的光晕。同志阿初坐在出租屋的台子上,手里捏着一张形婚请柬——那是他和拉拉好友小葵共同做出的“决策”。请柬附带一张印着教堂的烫金卡片,写着“愿神赐福”,可他知道,所谓“神”不过是各地长辈口中的傀儡,用来消灭那些不合辙的情感。
“形婚”是他们对抗的盔甲,却也是新的枷锁。阿初的男友在千里外,小葵的女友被家人以“种族歧视”为由拒之门外。两人约定:在明日举办一场体面的仪式,然后各自回到原本的轨道,像两条平行线,永不相交。
然而,夜色越深,越有人不肯退场。小葵的母亲从老家沓沓而来,带着一沓厚厚的“体面”清单:酒席要摆满三十桌,彩礼要高出盆口,连台子上的花都要换成寓意“圆满”的百合。她不知道,那些百合正悄悄枯萎,像被抽走魂魄的傀儡。
“你们这是在消灭自己!”母亲的声音在楼道里炸开。阿初听见“同志”两个字被咬得粉碎,像车轮碾过旧辙。他想起自己第一次向家人出柜时,父亲把碗摔进盆里,碎瓷片飞溅,划破了他的手背。血滴在地板上,像夜色里不肯熄灭的火星。
小葵却笑了。她指着窗外说:“你看,各地的天色都在变。”远处的高楼亮起彩虹灯,是某个公司发起的骄傲月活动。那些光穿过玻璃,落在请柬上,把“神”字照得模糊不清。
仪式当天,宾客满堂。小葵穿着婚纱,阿初打着领带,两人在台子上交换戒指。摄影师喊“亲吻”时,他们默契地侧头,吻落在彼此的空气里。台下掌声雷动,母亲却哭了——她哭的不是“形婚”,而是自己终于明白:孩子从未属于过她的剧本。
夜色再次降临,宾客散去。阿初和小葵坐在空荡荡的宴会厅,把请柬撕成碎片,扔进盆里烧掉。火焰舔舐纸页,映出两张疲惫却自由的脸。
“明日怎么办?”小葵问。
“继续居住在自己的身体里。”阿初答。
火焰燃尽时,天边泛起鱼肚白。他们并肩走出酒店,像走出一场漫长的傀儡戏。街角的早餐摊升起白雾,油条在锅里翻滚,发出“呲啦”的声响——那是新的辙痕,也是新的圆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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